花落人断肠 【薄樱鬼】

狼小狼

作者：君十七

--1     上穷碧落下黄泉，两处茫茫皆不见。

   又一个樱花殆尽的六月，斋藤一到达了千驮谷。
   这是总司最后生活的地方。尽管总司已经离开很久，但空气中却还是有让人感怀的东西。
   “总司，好久不见。”斋藤来到总司墓前。漫天飞舞的樱花中，好像看见了那个有轻佻微笑碧色瞳孔的男子。
早已没有喜怒的心中，突然就抽痛起来。胸膛中真空的地方，被这人的脸填满，泛起刺刺的痛觉。窒息般的思念浮上脑海，呼吸有些困难。
    总司，我好想你。
    眼前的景物，突然就模糊起来。
--2      思往事，忆流芳，易成殇。

    某天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。轻轻一动,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。才想起自己执行任务时被枪击中(注:日本迎来明治新时代后,斋藤一化名为藤田五郎成为警视局的一名警员,继续贯彻自己恶即斩的信念)。后来,应该是被同事送到医院了。
   看来,刀的时代早就过去了。
   当年副长说出这句话的神情,自己永远也忘不了。当时那与副长总司你们以刀饮血， 快意恩愁的日子，是那么分明的刻在脑海中，而如今，却又如梦境一般遥远。
小腹的剧痛不时袭上脑中，攥紧拳头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悲痛。当初，副长就是这样中枪后死去。这个被新选组上下敬重被奉为战神的男人，被人放了冷枪从身后击中胸口。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任然握着他的刀。这个伟大的武士，就这样死去了。
   眼前飞快的略过一幕幕过往，曾经生死与共的伙伴如今已阴阳相隔。自己则依然信奉着当时的信念 恶,   即斩。这世界,哪有所谓的正恶。任何人，任何事，不过都是滚滚时间长河中的一粒尘埃罢了。但是对于岸边的人来说，最痛苦的，莫过于再怎么拼命努力，也无法抓住那些在流年中消失的人和事。
   总司，你说是不是。
--3     此情可待成追忆，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
    自家院落里，飘然的樱花树下，一抹冷光在其间疾厉的穿梭。一头紫发在光影中格外眩目。
   总司，好久没有这样为你舞刀了。
工作，生活，似乎已经填满了我所有的时间。而你，却依旧出现在我每一分每一秒的空隙时间中。遥想当年，新选组的屯所中，小小的庭院里。我在月色的银辉中舞动刀柄，你一壶清酒，在一旁慵懒闲散的小酌。当时的时光，是那么安静美好。如果这一刻可以成为永远，我情愿将手中的刀挥舞一生。
   有一次你突然问我，“小一,这样的日子,还有多久？’’月光如水,你碧色的瞳孔盛满柔软的忧伤，美得那么惊心动魄。我一时失语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我看见你眼底有零碎的泪,像碎了一的月光。
   之后不久,你便因劳咳要前往千驼谷养病。我永远记得当时副长震惊痛苦的眼神和同伴们不可置信的悲伤目光。你却依然没心没肺的笑着。日渐削瘦苍白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失意，你或许那时就知道，这一走，就是永别了吧。
总司，总司。
   你知道么? 从你走的那天起,我的心也就不再跳动了。如今的新选组屯所，以不复往日的热闹。你曾习惯席地而坐的梯角。也长出了星星点点的青苔。我们就在命运无情的齿轮下，分崩离析。
总司，总司。
你知不知道？在你每一次因咳嗽剧烈颤抖的背后，都是我无能为力的悲哀。我不能为你减轻痛苦，我突然就开始怀疑我存在的意义。
--4     言犹在耳，斯人已逝。不泣离别，不诉终伤。

“小一，等我们老了。就一起找一个美丽的地方隐居。”
“小一，以后我要在我们的房子周围种满樱花。当你我都已挥不动刀把时，就一起坐在树下喝酒叙旧.”
“小一，我们要一起老去，合冢而葬。这样，就能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   总司，从你离开起，从二十四岁到七十一岁。四十七年，我一个人度过几十个春夏秋冬。而今，我又回到了你身边。你说过，我们要合冢而葬。这样的话，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。
   真好。
   四十七年，我等了那么久，终于又可以再见到你了。
   副长，近藤局长，平助，原田，新八，我回来了。
   总司，我回来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最终章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   
所谓樱花飞，细看来，都是多情泪。
流离半生，终得归所。君之所在，就是归宿。